芙蓉国里赏明珠——洞庭湖即景

幼时读《岳阳楼记》，对那“衔远山，吞长江，浩浩荡荡，横无际涯”的洞庭壮势早已心向往之了，不料三十年后，竟然有机会身临其境。更巧的是，我游洞庭那天正逢“春和景明，波澜不惊，上下天光，一碧成顷”的佳期。站在岳阳楼上，对面的群山便是一幅生动的彩图浮来眼底。洞庭——深邃、奥妙、广阔、神奇，古往今来流传着许多神话传说吸引着游人。湘妃幽怨我们首先来到君山东麓的湘妃古墓。史载“尧女，舜之妻，葬此”。所谓“二妃”即屈原作品中的“湘君”和“湘夫人”。据同游者说，墓旁原有两株参天古树，绿荫盖地；风吹树叶，呼啸如雷，令人心驰千古。古树早已无存了，只从“舜帝南巡去不还，二妃幽怨水云间”的诗句及斑竹（湘妃竹）忆起当年二妃景状。君山沐阳。君山兀立在洞庭湖中，如美人出浴，笑迎楚天，美不尽言。而当朝阳抚临她丰腴臂膀之时，景色尤佳。灿烂阳光照临湖水，湖光再反射到君山之上，闪烁迷离，虚幻缥缈，如同一颗宝珠陷现在明镜之上；而当太阳从山背面落下之时，暮霭融融，君山又变作一个淡装轻抹，面罩轻纱美女了。据说，阴雨霏霏，湖水奔腾咆哮时，君山又变作一个雄踞湖中、与恶魔搏斗的坚强巨人。桔林神泉桔井又称柳荫井、柳毅井。此井一年四季流水不竭，且泉水冬暖夏凉，故曰“神泉”。从井口窥探，深不可测。传说柳毅传书，就是从此井下到龙宫的。人们争掬井水尝饮，据说饮了神泉水可以延年益寿，消灾弥祸。我边饮井水边听一位皓首老人讲柳毅传书的故事。轩辕乘龙君山顶上的轩辕台，传说是黄帝铸鼎之处。黄帝号轩辕，因而得名。当地人称铸鼎台。我正四面搜寻古迹古物，身旁一游者笑而言曰：“你寻什么？轩辕铸完宝鼎就升仙了。”我仰首浮云，觉得有些游龙之态。佛陀钟声据皓首老人讲，原来君山建有四十八座庙，最著名的就是佛陀寺。达摩第九世孙曹洞禅师居此传教，历代在此建寺。寺庙早已荡然无存，眼前是茶厂的职工宿舍，屋前那个“飞来钟”的钟声倒令人荡怀千古。我曾去中岳嵩山游览过达摩老祖面壁石窟，颇令我神往，故临其九世孙所居处便迟迟不愿离开。杨幺古堡我们从湘妃墓急步趋往杨幺寨。同游的老李是历史教师，自动当解说员。宋代农民起义领袖杨幺，曾在洞庭湖边反抗官军达数年之久。官兵团结，军纪严明，深得人民拥护。杨幺率军队围垦湖田，丰衣足食，百姓沾益得福，故官军屡袭不破，转而“招安”，也遭到拒绝。宋高宗派良将岳飞来攻，伐君山木，制木筏塞堵港叉，又运杂草浮于湖上，阻住杨幺战船。杨幺投水逃走，为岳军部将牛皋擒来。我伫立在古堡废墟荒丘之上，心中顿然生起对岳飞责怪之情。“既是民族英雄，又是屠杀农民军的罪人。”鸟瞰香炉杨幺寨西望，见一形似香炉的小山穿出水面，与君山相距数十米。峰上披着藓苔，酷似张着的绿账。山上树木稀疏，峭壁环围，浪拍山腰，穿白裹素，精雕细琢，独具风姿。酒香山色俗称“君山状如螺髻”。其实是群山环抱，中夹沟谷所构成的形状。其形象之一即称酒香山。传说此山蓄美酒，饮了便能升仙。汉武帝派人来此山讨酒，真地寻到了神酒。不料在酒献给汉武帝之前，竟被东方朔偷喝了。武帝怒，要斩东方朔。朔善诙谐，长于辞令，就从容地禀道：此酒真有灵验，皇帝杀我也杀不死；如果将我杀死，证明神酒并不灵验。武帝无言以对，赦了东方朔。人们于树丛中行走似有酒香扑鼻。茶林晚眺当夕阳照临君山之时，登上君山最高峰再眺望洞庭湖色，湖波涌动。脚下金山连着银山，蓝天笼罩在湖面上，蓝色缎幅仿佛要飘落在金花银花交织的锦缎上；岳阳楼的碧瓦雕梁朗然入目；茶农晚归，君山下一路悦耳的歌声，白衫点点闪入湖山之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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